花香催情江筠
江畔初遇
江边的风总是带着水汽与花香。那是一个春日的午后,江筠提着竹篮,沿着青石板路缓缓而行。她的篮子里装着刚采的茉莉,洁白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。巷子尽头是一家老香铺,木招牌被岁月磨得发亮,上面刻着“云香斋”三字。推门而入,风铃轻响,满室馥郁。
掌柜的是个六十岁上下的老先生,戴一副圆框眼镜,正用铜秤称着檀香粉。见江筠来,他抬头一笑:“阿筠来了?今年的茉莉开得正好。”江筠抿嘴点头,将篮子递过去。花香混着旧木柜、陈年香料的气息,在午后的阳光里氤氲成一种独特的味道,仿佛时光在此沉淀。
秘香之承
云香斋的里间,是寻常客人不得入的所在。一日打烊后,老先生唤江筠进去。屋内四壁皆是密密麻麻的小抽屉,中央一方紫砂香炉,青烟袅袅。“你闻这炉中是什么香?”老人问。江筠闭目细辨,前调是冷冽的梅花,中调转暖,似有肉桂、龙脑,尾调却缠绵悱恻,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勾人心魄。
“这是‘醉春烟’,古方里记的,”老人缓缓道,“最难是最后一道‘催情’之韵,非靠技艺,乃凭心悟。香无情,人有情;以情入香,方能动人。”他拉开一个暗格,取出一册泛黄线装书,“我老了,这铺子,这手艺,总得有人接着。”江筠指尖抚过书页上工楷写就的香方,仿佛触摸到一段段被封存的时光与情愫。
香如人生
自此,江筠潜心学香。她发现,每一味古方都是一篇无字的情书。制“秋夜思”需寒露那日的桂花,蒸香时得想着离别;合“雪中春信”要碾碎红梅花瓣,心中需存着希望。所谓“催情”,原是唤醒人内心深处最细腻的感知。香粉在她指间调和,如同将百态人生凝练成一种气息。
后来,老掌柜随儿女迁居南洋,云香斋便交给了江筠。她依旧每日推开门,挂上风铃,守着满室芬芳。有客人为情所困而来,她便荐一支“解忧”;有新人喜庆,她便送上“合欢”。江边的花香年复一年地盛开,而江筠的香,则无声地沁入市井烟火,编织着一段段平凡而又动人的红尘故事。
